退下火線,沒有預計中的空閒,但可以讓自己支配的時間多了,生活也沒有往日的規範,或許說,更能隨心隨意。喜歡的人便見,喜歡的事便做。不喜歡的,也不用再「應酬」。教書教了好幾十年,得著許多,和學校孩子們親親密密的關係,一直讓我引以為快。孩子們知道我退休了,說著要跟我見面吃飯,看著當天的小不點都長大了,有自己的家庭、事業,唯一不變的,是那份師生情誼。

早前跟可風的舊生們吃飯。那是我教學生涯第一所學校,離開了也有18年,和這批「痴纏」的孩子,一直都有聯繫,不是很緊密,但每次見面總有說不完的話題。當中一個學生於晚飯後,在她的Facebook上留下這段文字:

「早兩年在工作的苦海浮沉,一天又到了臨界點,跟她whatsapp。

她: 好少見你咁,你係揚眉女子。

我:揚眉甚麼,都被剃了。

她:畫番,你最擅長。

三言兩語,又把我從谷底拖番出來。

別人說我是你的愛徒,或許吧,起碼,我的敢言,是你慣出來的!」

Facebook 的主人翁是一個聰明但頗任性的女孩子,看著她讀書、工作、結婚……,到了今天人成熟了,也定性了,還誕下了一個跟她一般古靈精怪的小男孩。

我一直知道作為老師,不經意的一言一行,對孩子們都會有莫大的影響,這影響可以是好的,也可以是壞的。所以多次和教育仝工分享,工作了數十年,我對著學生時一定慎言謹行,心怕應該說的話因疏乏而沒有說,或是不該說的話因大意而隨口說了,會影響了學生。

到今天退下火線,我只希望,我沒有在我遇過的孩子心上,留下不良的印記。

2019.4.14